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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本文並非全然自創,故事架構參考自漫畫-樓日梯子【我被最想要被擁抱的男人給威脅了】之番外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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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睫相觸的距離,我們之間並不存在「呼吸你呼吸」這回事。

 

現在正值盛夏。

如果淚水滑落,可以責怪刺眼的烈日。

如果聲音乾澀,可以推託缺水的喉頸。

為填塞哭泣一事所找的藉口他可多的是,卻寧可緘默不言。

 

颱風將至之際將如同教科書上所形容,在北半球上逆時針旋轉的漩渦,會把周遭所有的雲塊全吞蝕殆盡,留下一無所有的蒼穹被熱燙的光芒盡數填滿,而在這萬里無雲的晴空下並沒映出朴智旻的半點影子。

 

田柾國希冀著…就算是一廂情願,至少朴智旻有意無意、甚至是隨意的隱匿自身已故的舉動,無一證明了對方在乎著他的事實。他心中充滿惶然且掙扎,視野漫漶的令田柾國滿感憂慮,連眨眼的時隙也不肯放過,乾澀感促使淚腺分泌的液體盈滿得快撐不住……田柾國更不敢眨眼了。

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至骨節發白,朴智旻試探性的用指頭戳了戳才用自己不大的掌將之包覆。

「會後悔嗎?」他道,另一手撩起田柾國額前深棕色的髮絲,那裏已沁出薄薄一層汗。對方聽到這句話像是發狂了,怨怒哀悲痛全攪和在一團直直射進朴智旻帶著繾綣柔波的黑眸,想對此不成問題的問題逼問出些東西,又像詫異。

 

他怎麼可能會後悔,又怎麼捨得?

 

朴智旻失去的東西幾乎是計不可數,生命、親人、朋友、擦肩而過的愛人……用此換得永恆的青春孤身一人欣賞日月交錯的長空、變幻萬千的雲朵、經歷或淅瀝或傾盆的雨、或柔媚或酷烈的晴。

等田柾國發現之時他早已成為一介空殼,就算過去為人的感情沒被風乾,心也早缺了一角………田柾國真的很高興,最後能留下完整的他,那個幼稚淘氣的朴智旻。

 

 

「哥,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吧?」

 

 

話剛落,鐘聲驟響,像突如其來的離別令。

陽光似一下到達了顛峰,明亮的叫人刺眼。田柾國終沒忍住,淚水撲簌簌的沿著雙頰滑落,也所幸,他終得以看清眼前的人。

 

 

那笑,竟燦然如畫。

 

「我答應你。」

 

 

/

 

 

颱風過境,哪裡都是一片狼藉――坑坑洞洞的水漥和殘缺的樹木,甚至有火紅的鳳凰木被攔腰折斷橫躺在地,看上去像是燃燒起來了,眾人為此紛紛躁動不已,直到殘破的枝幹被卡車給載去。

學校動員了全校學生來清掃校園,儘管上不了課鐘聲仍就按時敲打。打掃時段,畢業歌的旋律從每個教室的喇叭裡緩緩流瀉而出,無奈音質差強人意,在大家剛意識到時間竟不知不覺已邁入尾聲之時,被雜音擾亂的咬字與和聲硬是遏止感慨在心中萌發。

 

「我們只是高一生呢完全用不著在意啊。」有一人悠悠道,趁著田柾國發楞時把樹葉全掃到他的範圍內。想必在不久後便會沒日沒夜的預演吧?真是一點氣氛也沒有

田柾國沒有跟著附和,樹葉翻飛而下擦過他的肩膀,又被另一陣強勁的風給吹到遠方,滾滾綠浪夾雜些微紅瓣隨後翻騰,清潔的責任頓時又歸回原位,那人看得目瞪口呆,只好摸摸鼻子拖著竹掃把回到崗位認命清理。

「臥曹,不帶這樣的啦!!」他朗聲抱怨,發現對方已維持罰站姿勢良久,手上虛握著掃把搖搖欲墜,仰著下巴像是要從樹葉間隙中看穿破碎的湛藍,滿臉悵然所失。

 

「哇,看你一副心被偷走的樣子。」同學調侃,「哪位高人竟打得動您的多年冰窖啊?」

「……沒有人。」田柾國終於曉得回應。在迎來不久後的暑假後便跟著入秋,夏天走得又快又急,竟連自己也未曾發覺。

 

那你呢?

 

 

 

 

畫板倚靠著牆邊。

原來我是可以笑成這副模樣的。對望畫中的人,朴智旻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用手描繪自身臉龐的輪廓,老實說過了N年沒看,他都快忘記自己長甚麼樣子。

 

「要走了。」男人也不打招呼,用著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站在一旁,不耐的催促著。

 

……好。」嘴上應著,但朴智旻仍沒有任何動作。

畢竟都是已故的人,當朴智旻以為當自己的遺願能如此荒唐的實現,他本應要感到高興,用「高興」一詞來形容甚至還過於膚淺,但現在除了空洞和哀傷,他真的沒有別的感受了。

 

何事能比這更悽慘啊?為一個人掏心掏肺,再來心撕肺裂,然後沒有然後?

 

朴智旻的雙眼與其說在看畫,更貼切點是盯著右下角潦草的簽名,他籲了口氣,不敢置信這個帶著信仰意涵、刻在靈魂深處的名字、窒愛到為此迷失自己的人。明明連回憶如何去愛都變得多餘啊但為何對方始終就像個心魔一樣,到死也不肯放過自己?

 

……他現在過的還好嗎?」如果知道對方早已遺忘自己的存在,他會好受很多。朴智旻曉得自己又再逃避了,不敢轉身去多看身後的男人一眼。

 

「無可奉告。」著了一身黑衣,男人刻意用衣帽遮住自己大半部分的面容,語氣帶著些許不自然的冷硬,「況且沒阻止你和人類亂來,我也算夠好心了。」

 

……….」朴智旻板著一張臉旋身站起,猛將畫板塞進對方的懷裡悻悻然道:「拿去,我的遺願。」

這力勁大到讓男人的衣帽滑落,露出的是那種怎麼樣都無法嚴肅起來的陽光面孔,錯愕地接下了手中的事物。

朴智旻曾看過他一次,就是死前的最後一秒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。

 

「沒錯,是我踰矩再先,而且我到現在都還在後悔為甚麼要出現在他的面前,天知道那個男孩往後的人生會變得如何,因為我!!!」他還沒有歇斯底里,但音量就是不自覺的提高了,「......你怎麼會懂?我不是死在人多車多的大馬路上,而是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,一個人被丟在這裡的恐懼...到最麼甚麼也感覺不到、甚至差點記不起來自己是誰你又怎麼會懂?

.........你不會懂因為在田柾國開門的那一刻,他就已經是我的全部了啊」朴智旻淒然一笑,好像只要痛苦到一個巔峰,自己便會露出這個表情,事情變成甚麼樣都無所謂的隨便。

 

……………要走了。」對方沉默半响,仍只是照著他分內應該完成的工作吐出語句,這生硬的舉止倒是得到了朴智旻一聲無奈的輕嘆。

 

他說,「借我一隻筆吧,好了馬上離開。」

 

 

/

 

 

就在這缺乏感傷氣氛的典禮當天,唯獨田柾國一人缺席。

 

不是聽不下校長官腔死板、期望高三學長姐們未來擁有鴻圖大志,而學弟妹們也要在學習上更加精進點點點之類的致詞,就只是想念了,想念無法畢業的那個人。

他心中有太多如果,但沒有一個能夠實現的了,唯一能給自己關上門的勇氣,真的只有朴智旻給他的一個答應。

 

事後想想,田柾國還是覺得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荒謬到一個極致,對方到底要拿甚麼來承諾,偏偏他就是期待了,毫無懸念的往那個洞哉進去,滾的遍體鱗傷還毫無自覺。朴智旻就如同嗎啡,原用途為麻痺;過量又易上癮,直到停藥的那一刻那些疼痛才會彰顯在被挖空的心臟,刺刺麻麻的。

 

一路上田柾國在腦中不斷播放那幾個月,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瑣碎片段,就深怕自己隔天睡醒就忘的一乾二淨,要將之騰上日記的當下又不知從何下筆,所以只能好好記著,日復一日。

話說鬼能夠淋雨嗎?希望前幾個晚上所刮的狂風暴雨沒影響到他……啊,那在沒遇見自己的前幾年呢?田柾國無法抑制自己敏感的思緒胡思亂想,然而最終他也只能憾恨無法和朴智旻一起共同經歷過往的空白、也填不滿,因為對方心裡還住著一位人。

 

田柾國不再覬覦全部,只願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個腳印,但是眼前這片空無一物的景象令自己感到不禁升起懷疑,難道一切終是一場虛幻的夢境?

鐵門虛掩著樓梯口,發出一聲尖噪在這空蕩中迴響……朴智旻,是真的走了吧?

 

「哥,我畢業了噢。」沒有人回應。

田柾國盤著腿靠著牆邊席地而坐,對著寂靜的空氣念念有詞。

「…英文老師人很好,就算期末只考4分也沒有把我給死當。」沒有人笑。

「…………」田柾國不知道該講些甚麼了,他突然意識到大部分的時間其實都是朴智旻一人天花亂墜的在扯淡,要不只是盯著天空發楞而已。

田柾國抬起頭,仰的脖頸僵硬發覺那真心沒什麼好看,這才想起那片雲彩斑駁的天是倒映在朴智旻沉靜的眼瞳上。

 

然後他從眼角餘光看到了,漆塊剝落的白牆上有不曾出現的。

 

用著紅色的粉筆,太久沒有寫字導致字體稱不上端整,看上去圓圓滾滾的。

 

謝謝你,陪我度過這最棒的夏天。

 

 

「呵…這個笨蛋。」好險啊…你不是夢。

現在正值盛夏。

如果淚水滑落,可以責怪刺眼的烈日。

如果聲音乾澀,可以推託缺水的喉頸。

 

在這個夏天裡,我又失戀了。

 

 

 

 

END

 

 

如果你們聽得到我的聲音,在完結的這一刻,我發出了來自地獄的悠遠嘆息噢()

這算是一個半創作,對我而言也頗新奇,本意在不用去想劇情走向可以寫得比較輕鬆,不過怎麼仍是如此燒腦呢?

或許有人發現我有埋幾個伏筆在裡頭,是的,我有為這系列作二部曲的打算,另外很多大家所猜測,或是我自己YY,那些很多來不及在這系列補充的故事會在往後已番外等的形式呈現,還可以期待一下吧?我不敢講大話。

 

預告二部曲的腦洞很雷,一整個超現實的架構,反正我隨便寫你們隨便看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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