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糖雞→柾泰→南碩 輪迴再輪迴

 

 

 

這個月的天象總是晴雨不定。

總彩排完美結束後,閔玧其還能聽見朴智旻在後台自各兒勁的不停咕噥:「希望明天是好天氣、希望明天是好天氣……

是啊,明天正是不偏不倚的十周年,若是下雨就太掃興了。

看著也不是辦法,他先只能把那到處亂轉的人給固定住,這時朴智旻的神情已染上一層宗教色彩,估計世界上的所有神明都被他禱告過一次。

我是不是要去拜一下媽祖啊?

「白癡,媽祖是管海的。」

「那怎麼辦?」看來朴智旻的智商已經被開根號,事實上這一次校慶的意義對他來講非同小可,而閔玧其當然也再清楚不過......但天氣,從來不是人可以決定的事情,不過……

「不要多操那個心。」彷彿那只是件雞毛蒜皮之事,他一字一字道:「因為,你已經盡力了,不是嗎?」閔玧其微微勾起一抹淺笑,伸手去撫平對方無意識中抓亂的毛髮。

 

反正無論陰晴,我都陪你過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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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排結束後,滿操場的學生正準備散場。

金泰亨才剛站起來,尚分不清東西南北、一股強大的勁力又將自己拉走了。

「噓,帶你去看一個東西。」田柾國修長的手指輕輕壓住他差點衝出鬼叫的雙唇上,笑的一臉神秘。

「我操,你可不可以別那麼神出鬼沒啊?」金泰亨差點沒吐血,卻仍是順從的降低音量,他忙問:「等等!現在還是上課你不怕金南俊……

「把你宰了」還未出口,金泰亨馬上又接到對方的一抹燦笑,既不曖昧亦不隱諱,實實在在透露著:「要死一起死。」

 

媽的,田柾國你這混帳。

 

「放心,他人不在。」田柾國管不著金泰亨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片,強迫促成對方有史來第一次翹課。

緊不緊張?驚不驚險?刺不刺激?

作為優等生,金泰亨從來沒冒過這樣的險,踩著虛虛浮浮的腳步連同心情直達地下室。

!!!!我的全勤!!!!!

沒有時間讓他扼腕,昏暗的空間令金泰亨直覺將對方的手握得更緊,掌心微微沁出了一點汗。

帶他來這裡幹麻?空氣的味道五味雜陳,金泰亨稍作顧望,無奈自己因為挑食導致夜視能力弱的夠嗆,只直覺頭頂有物體飄揚而過,依稀閃著赭紅的血光。

………」此刻他已認定田柾國是自己的唯一救命稻草,如果可以,他想巴不得直接黏在對方的身上。

「哥,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。」這麼說著,田柾國竟突然抽身離開了。

 

真他媽的乾淨俐落,你是從哪裡冒出來拔屌無情的渣男啊?

田柾國,我要跟你絕交。

 

脊背僵直,就算並沒有膽小如鄭號錫,這裡也陰森足夠令人起雞皮疙瘩,例如金泰亨方才只是想找個牆靠著,手上第一時間傳來的觸感竟是濡濕又黏膩……我不想知道我摸到了啥,我不想知道。

又不知過了多久,在一個輕微的零件按壓聲後,周遭馬上回復一片光亮,金泰亨頓時被刺得有些睜不開眼,突然手臂被拉扯,他嚇的撇過頭,只有一張笑盈盈的面容映入眼簾。

「你死去哪裡了!?」金泰亨沒意識到自己兇惡的口氣其實正透露出滿腹的驚慌。田柾國愣了愣,笑靨加深不少,但他仍是特意的將頭微偏,擺出極度困惑又無辜的表情。

「開‧燈…….況且我好像才離開不過五‧秒‧吧??

…………」金泰亨已經不想講話了,因為對方才剛賣完乖,態度隨即恢復令人火大的好整以暇,彷彿在說著:「明明就怕的要命,對吧?

「啊,髒掉了。」田柾國倒沒多注意對方陰鬱的神色,小心翼翼地捧起金泰亨沾染到色塊的手。原來這裡正是舉辦畫展的場所,金泰亨再次抬頭一看,門前飄揚的紅色橫幅印了「防彈十周年校慶師生美術畫展」幾個大字,而估計手上的髒痕,就是剛剛無心碰到顏料未乾的畫板。

總結論:大驚小怪。

 

金泰亨總算了解田柾國強拉自己至此的目的,老實說模特兒當了那麼久,成品倒是沒見過,只見田柾國眉色飛揚直至天際,心情好的不得了。

 

因為,只想讓你當第一位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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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所以作為一個班級導師,擅自離開工作崗位真的沒問題嗎?」才剛聽到總彩排的廣播不久,金碩珍這裡就有客人了。

男人只是隨興地擺擺手,像這種全體性質的活動就等同於老師們忙裡偷閒的小確幸,你才不會懂。

「而且你用得未免也太自然了吧。」金碩珍皺起眉,看著自己被占用的床莫名產生了醋意。而金南俊正躺得安穩,聽到這突飛來一筆的逐客令馬上被嚇得跳起身來:「可是哥上次不是說――」

「你緊張甚麼?」金碩珍笑了,「我看起來會像反悔的那種人?只是多了一個條件,那就是――

金南俊還來不及diss對方的確正是容易經期不順喜怒無常的人,他的後一句發言即形如五雷轟頂……

「取悅我啊。」

?

 

「蛤甚麼……就是字面上的意義,你想去哪了?」金碩珍不疾不徐地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,隨後緩慢道:「我以為先讓物品的主人感到心情愉快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。」事實上他講的也沒錯,但此取悅非彼取悅,金南俊已在反省,只能說對方剛剛確實擺出「貴妃今晚快來朕這裡侍寢」的嘴臉……現在想想自己也挺委屈。

他深深吸一口氣,頗幸運的,若是這種「取悅」金南俊算有備而來。

健全/旁白:啊?如果是另一種咧?/金南俊:太突然了,我沒帶套。/和諧

 

「……我要講一個笑話。」

「笑話?」一聽到關鍵詞金碩珍的態度馬上就輕蔑了,拜託……他是誰?人(自)稱笑話大神欸!!

「不……理論上它也不算笑話,總之哥要配合我。」金南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。

123木頭人,玩過嗎?」

「…………南俊。」金碩珍極為難得願意放下吊兒郎當的態度,「……要知道鄙人在下我已近而立之年──」

「所以才會請你配合,不然就算了。」解讀金碩珍的遲疑仍有不少排斥,對方只微微挑眉示意他一個眼神:要不要隨你。

金碩珍可沒忘記金南俊的外交手段有麼多了得,反正籌碼還在自己手上,老實講他大可架子一擺、翻臉不認人,但對方這欲擒故縱的態度竟真給他撩進心裡去!

儘管童年對金碩珍來講早已久遠的過分,不過區區一個123木頭人還不至於忘的一乾二淨,而另一方面,金南俊也曉得是自己順利的談成這一樁交易了,從容的站起身來。

 

「請閉眼吧,我來當鬼。」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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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合理懷疑,哥的記憶力真的不是很好。」

「嗯。」閔玧其缺乏靈魂的附和,內心回敬一句:「你也是,還比我嚴重。」

 

這時候正是放學前一節課,藝能科空堂。

而朴智旻正打算拜訪一趟閔玧其,不意外的,離音樂教室尚有一大段距離,整個走廊就都聽得見鋼琴悠揚的彈奏聲。

「…請進。」裡面馬上傳來回應,閔玧其收回琴鍵上的手指,微微側頭:「站在外面偷聽多久了?」朴智旻噙著一絲尷尬的笑無法否認。

「……我合理懷疑,哥的記憶力真的不是很好。」

「嗯。」閔玧其回答的漫不經心,終於轉過頭來正眼看他,朴智旻喏了一聲,隨即遞出手中的事物。

那是一件外套。

「枉費我一番苦心……明的暗的都暗示過,看來哥真的忘的挺徹底。」朴智旻隨便選擇其中一個前排座椅入座,嘴上卻不忘揶揄。

「……」是啊,我明的暗的也都暗示過,只可惜你瞎的徹底。閔玧其此時就算再哀怨也只能咬碎牙往自己的肚子裡吞,他嘆息,將手上的事物先放在一旁、雙手重新放回黑白按鍵上頭,含糊道:「我的確是忘了。」

 

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把自己的外套如此完美的忘在別人身上。朴智旻幾乎要笑出來了,卻默契的不去戳破,也好在對方並沒轉頭,不然第一時間他可是直接把「你放屁」三個大字擺在臉上。

「曖,沒有幾次機會能聽哥彈琴呢,再多露幾手嘛?」他聰明的即時轉移話題,只見閔玧其看向自己就像無聊的看著一隻山猴子,但沒一會兒眼底卻蕩漾出一波笑意。

 

「…不然試試四手聯彈?」

 

朴智旻聽了差點沒吐血,更別提他這點可憐的「才藝」充其量只能算上三腳貓功夫,他直嚷:「你又不是不知道――」

「上個學期。」即時打斷,閔玧其可沒半點為難朴智旻的意圖,只平淡的做出陳述:「有位轉學生只會用兩根手指,左手右手各一根那樣彈琴,我都沒有嫌棄。」他特意模仿:「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――這是命令,給我過來坐好。」

「…………」引述上言,閔玧其可沒半點為難朴智旻的意圖,那是強迫。

敢嫌棄和這所唯一的音樂老師一起彈琴,估計他走出這間教室就會被人群給活活踐踏死了吧?朴智旻可是連大氣也不敢喘,而對方早十分貼心的往左挪出一個空位。

沒一會兒,鋼琴椅便顯得更為窄小了。

 

朴智旻接收到閔玧其無聲的「請」,心中都想自暴自棄的怒彈小星星。

「…我沒想到原來哥真的有噴香水!」或許是緊張,朴智旻剛觸碰到琴鍵簡直像摸到燒紅的鐵板,馬上倒抽一口氣縮回雙手,接著用極為誇大的語氣沖著對方扯了一堆毫不相干的三四五,基本上就是想到甚麼就講甚麼,甚至於天南地北。

閔玧其也不阻止,完美的成為聆聽者的表率――安靜,專心,到某些需要認同的地方還會點點頭,畢竟老子有的是時間可以和你耗(笑)

直到朴智旻扯到他親戚的親戚和誰誰誰有姦情的時候,閔玧其終於忍俊不禁,毫不留情抬起一手直往他嘴上壓、使其發出「唔!?」的一聲驚愕。

朴智旻在茫然過後才懂得害臊,臉的熱度頓時燙的嚇人。

「聽著……」整個教室空曠的只剩他們倆,而對方卻偏偏用著兩人之間才聽的到的音量,低啞的曖昧不已。

沒來由地吞了口唾沫,朴智旻無法撇開視線,只能直直掉進眼前那湖既溫柔又深沉的黑潭,他從不敢去理解、也理解不了,為何閔玧其總喜歡和自己不帶煙硝的針鋒相對;明明是置身於外的人,卻總喜歡用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姿態幫自己一起淌那趟渾水;表面看似冷口冷心,但有時幾個不經意的舉動又可以讓朴智旻推翻先前的所有印象―─譬如現在這個眼神。

俗話說:「薄唇的人薄情。」閔玧其的雙脣總是緊抿著像一抹銳利的刃,此時微微勾起的弧度卻又冷豔的像從櫻木上飄落的瓣……其實那句出處不明的俗話根本是狗屁吧?朴智旻感到一陣頭暈腦脹,只覺得快被對方滿溢的多情給活活溺死。

 

閔玧其幽幽道:「…其實,從頭到尾,感到緊張的從來不只有你一位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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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柾國不會無恥的誇耀自己的作品是曠世巨作,不過單見金泰亨的反應,用旁人的角度看彷彿就是那麼一回事似的……不過既然畫中男主角是他,一切便又顯得理所當然。

只能說,這哥真的太過逗趣。畫的規模不大,而作為師生美展,學生的作品當然順理成章成為襯托紅花的綠葉,但金泰亨在冷淡的掠過其他許多大師級作品後,到他這裡卻是硬生生的抽口氣倒退兩步。

歐買尬。」金泰亨羞澀的用手摀住口鼻,像極了男方單膝下跪取出婚戒時女方該有的表現――至少在呈現田柾國眼裡的畫面是這副模樣。

「美術館不是都應該有一條紅線……我這樣會不會站太近?」說著,他又退得更遠,但沒走幾步路卻被田柾國一把拎著回來。

「哥,你太誇張了。」他無奈道。

捨棄掉方才浮誇的演技,金泰亨毫不在乎的扯了一個燦笑,「才不誇張~雖然我不會描述,但是真的大發!!」

田柾國抿著不予置評的微笑,隨意湊上指尖,「哥,你看。」對方依著他的指示──那是眼睛的部分,而田柾國為自己點評:「我這個地方其實做的不好。」他見身旁的大男孩表情仍是一副雲裡霧裡,又悉心做出解釋:「…你不覺得和真人相比,就是缺乏了一點甚麼嗎?」

對方果然不宜有他,轉過頭繼續和畫中的自己大眼瞪小眼,但就一位外行人哪看得出個所以然?無奈金泰亨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,只能尷尬的杵在原地。

「…一定是因為我更帥吧!」良久,他回答的無法再認真,嗯,這大概就是正解了,它也必須是。

「………或許。」其實田柾國一點也不在乎答案,因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,不管留下多少張被定格的畫面,一旦少了眼前的人,就是缺陷。

 

多希望、多希望哥能成為我專屬的模特兒。

直到當田柾國發現自己竟產生如此荒謬的想法時,他馬上咬緊下唇喚回一點意識;聽見金泰亨已在遠處催促自己趕快回去上課的呼喚,和模糊不清的鐘聲。

田柾國遙望對方正留給自己那匆匆的一瞥。

僅是微微一瞥,竟讓無意間的念頭變的根深蒂固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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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鬼??」好吧,他得承認自己對金南俊接下的行動完全一無所知。金碩珍拉過身旁的扶手椅為自己調了一個舒適的高度緩緩坐下,然後背對著對方。

……金南俊,我從小就不喜歡這個遊戲。」

「為甚麼?」從聲音判斷,他已距離自己有幾步之遙。抱著手臂、兩腿相疊,金碩珍沒好氣地對著眼前的粉色牆壁嚷道:「因為我從沒贏過,一次也沒有!

他聽到後頭傳來南俊的悶笑,想必已在臉頰上擠出一個淺淺的凹陷了吧?

自從被童年時期的小夥伴們形如鬼魅般地接近速度給嚇著幾次,金碩珍早就對這款專門壓迫心理的破爛小遊戲失去了信任,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。

他按照心臟跳動的節律數拍,唸的稍顯匆促。

 

123…木頭人。」

金碩珍緩慢的打了半個圈子,毫不意外近在眉睫的距離,抬個手指都能碰到。

所以說這遊戲到底有甚麼樂趣呢?不等他撇嘴,金南俊倒先發聲。

「哥,我輸了。」

金南俊將對方不知何故的表情盡收眼底,帶著酒渦娓娓啟口:

 

……因為我,心動了。」

 

 

 

 

TBC

【禁止抄襲或二改】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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